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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许蕴,怎么说我也是为了救您才伤成了这样。“

”你看我,眼睛看不见手还动不了,眼看着生活都成问题,唉。“

他可怜兮兮摇着脑袋叹了口气,说着,他又忽而一个急转。

”不过我知道你心里也一定愧疚不好受,也不想欠了我一个人情,这样吧,我给你个机会,你呢就照顾我到出院,也算是让你心里还过一点。”

许蕴的嘴角抽搐,一时都不知道做出个什么反应好,倒是贺玖霖先出了声。

“阿栩!你还要胡闹!”

贺玖霖明显点到为止,毕竟许蕴在,他也不好下了自家侄子的面子。父亲名下只他和大哥两个儿子,自己久未成家,大哥膝下又只有清栩一子,叁弟寄以外姓,举家可以说对贺清栩虽有严厉却也宠爱有余,全家更是尽心将他当未来家主培养。

他们祖上曾是名门大家,战乱时衰落,到了文革期更是式微,残灯将烬。常言儒冠多误身,祖父少时毅然投身革命,抛头颅洒热血,为大国也是扶小家,一身功勋奠基,两代人努力的方才保住贺家有了如今的位置。

父亲旁侧曾有两兄一姊,一个魂断朝鲜,一个长眠越南,文革过后只剩父亲一支。历经过倾覆的命运,看多了时代更替、一朝瓦解的唏嘘,他们只得更加警惕,行差踏错不得,一个家族存续到后面,后辈的每一代身上都肩负前辈荣光与责任。

身处花团锦簇,纸醉金迷,他可以理解贺清栩贪玩任性,恣意妄行,他都给他收拾残局,可若是无章法的胡闹,损坏到了家族利益名声,留人话柄,他是决不容忍的。偏偏贺情栩聪明,做事踩线却不过界,家里谁不知道知道他是有意为之,以表反抗和不满,他恨他们冠冕堂皇,可世族大家里谁又能真的表里如一,哪里没有几道藏污纳垢的地方?

说实话,他有时看着隔壁的周家小子,也会想着怎么不是他们贺家的孩子,可老天就是这么安排,又能怎么办,还不是能退则退,容忍着,就像这个时候。

有时候,他也会觉得许蕴和清栩有那么的相似,一样的以率性表达反抗与不满,就是要作对,就好在先前在走廊上他提醒过她,以后离清栩远些,她偏无视他的话当着他的面答应了清栩提议。

贺玖霖随后被一个电话叫走,路过许蕴时深深留下一眼,许蕴却因着他的反应心里得意暗喜,目送贺玖霖出门后,她转身去拿自己落在沙发处的背包。贺情栩眼睛看不见了,听觉倒变得灵敏起来,他听着窸窣的声响,大概判断出许蕴的心思。

“不是说要照顾我到出院,你现在收拾东西,不会是许律师说话不算话,欺诈病人吧?”

许蕴回头,这才将目光分给床上躺着的某人,许蕴嘴角礼貌性的上扬。

“怎么会呢,我这不是在看我有没有丢什么东西。”

“那怎么样了,没丢什么吧?”

贺清栩配合着一脸关切的问询许蕴。

“没。”

“哦——”

他阴阳怪气的将尾音拖长,就在许蕴要一个白眼翻过去的时候,他突然来了一句。

“那许律师,我饿了,话说从醒来到现在我还什么没吃,现在强撑着和你说话你,头都有点晕了。”

说罢,贺清栩半倚着床头,揉了揉太阳穴,可惜许蕴没看他,将背包背上肩,又理了理头发,嘴里只随口回答道。

“是吗,那你等着啊。”

“有劳了。”